摇滚羊【本宣】

vb:失眠数羊指南

春光乍泄

重生

渣攻重返岁月追妻



(八)

当他再度睁眼醒来时,墙面纯白,视线模糊,他置身于曾经熟悉的房间,一瞬之中,宋亚轩这才错愕地发现自己重回到了以前,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对于他而言,心存余悸。


宋亚轩不免在思索,开启这场重生的条件究竟是什么呢,不甘心?一次意外?再者,又会是谁绵绵不断的执念,可惜他于从前种种中——用力摔了一跤,胸腔那处的疤痕犹存,伤口自愈,途径完整个过程,是这副身躯住着的灵魂早已悠而冷然。


人生自愈的第一课——


学会和解。


要有勇气成为他人的过去。


他不得不开始接受这如出一辙的二次人生,学会如何跟斩不断的执念,道声再见。


是宋亚轩默许着万事开头难的磨砺,一天熬过一天,吉光片羽的过往皆堆积在了一块,这无疑是种折磨,他只好安慰自己,时间会是良药,这种慢节奏的生活,会很快让他遗忘掉那段晦涩的时光。


他本以为这只是场南柯一梦,谁又能料到刘耀文会再次出现。


一潭死水再陷波澜。


听到宋亚轩的这几句独白,对面的刘耀文几欲站不住。


灯光明亮,视线缠绕,从前那双漆黑的眼眸快流出眼泪来,那样匆匆一眼,宋亚轩没敢再看,仅是叹了口气,感慨地笑了一下,“所以这五年,你过得还好吗?”


彻底抹去自己存在后,刘耀文的生活应该是何种模样。


会一如既往地忙于应酬,还是周旋于那些听风来雨的绯闻中呢,隔绝的两个世界,截然的两种人生——日复一日,宋亚轩衍生出了这个人似乎与他再无瓜葛的错觉。


他曾假设过无数种,好坏参半,唯恐死亡,宋亚轩始终默默偏向于对方能如自己所愿般才好。


“如果我说不太好——”刘耀文眼眶倏尔发红,微微发抖,在呼啸的风声里也很清晰,“你会问我为什么不好吗?”


“不好吗。可我的初衷并不是让你变成这样,你本来应该留在你的世界。”宋亚轩错开眸光,酸胀的钝痛充斥在他的思绪中,他坐起身,想要离这人更疏远些。


在一瞬间,光线照了进来,宋亚轩忽而沉默了下来。


他被刘耀文用力抱住,那双曾经挽过千次万次的手臂箍住了背部,一个拥抱的碰撞,两个灵魂的重遇,怀抱温热,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溜走,不复从前。


“我很想你,不止是今天,是这五年零四个月。”


一开口即淅沥成雨,是刘耀文的眼泪全然落在了他的颈窝处,眼泪灼热,大颗大颗,错落而下。


于此,宋亚轩的身躯用力地颤了一下,他恍惚着瞥低眼,自己又何时见过刘耀文这般狼狈,商业骄子,旁人眼中的人生赢家。


但你不该对着我如此。


为什么不收起你的眼泪呢,刘耀文,别再频繁用你的软肋对着我。


正当宋亚轩即将推开对方时,却被刘耀文骤然打断了思绪,那一声喘气,艰难又轻如羽毛,他继而听见男人语无伦次的哽咽:“对不起,我不该在电话中跟你吵架,是我太害怕了,你说要和我离婚。”


刘耀文的声音轻微发抖,他似乎想起了浑身血迹的宋亚轩,那样猩红入眼,又想起那间昏暗的太平间,“那天你的戒指上有血,我把它擦干净了,你平时最爱干净整洁了,衣服的扣子我替你扣好了。”


“下葬前,我把你的戒指…戒指我取下了,我戴在了我的食指上,我替你戴着,我不想让它在地底下。”


“对不起…”刘耀文在这痛苦间隙中停顿了无数秒,才低低地哭出声来,“怪我,都怪我,是后来我不小心弄丢了。”


“没有了,戒指没有了,我找不到了,就像找不到你一样。”


夜风犹如一盆冰水迎面扑来,将宋亚轩的心冻烂,在未能被照亮探寻的黑夜中,他想弓起身子,去躲一躲这可怖的酸胀,终于——宋亚轩缓慢地闭上了眼,差点为此缴械出那几滴岌岌可危的眼泪。


刘耀文喃喃:“我知道,一定是你怪我把戒指弄丢了,所以这么多年,我的每一个梦境你都不愿意和我说话,又黑又冷。”


戒指是在刘耀文不省人事的时候丢失的,萧楠深夜在酒吧时,将醉得一塌糊涂的他带回了别墅。


第二天下午,当他从沙发醒来,刘耀文注意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,他将别墅的每个角落找了个遍,接近暴走的状态,却被迎门而入的萧楠死命摁住,“你他妈疯了,你去哪?外面下大雨没看见?”


刘耀文瞬间应激,揪起门外萧楠的衣领,低吼道:“你让开,我要找我的戒指。”


见不惯他这副模样,萧楠青筋暴起,“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死不能复生,是我没劝过你吗,还是章嘉远没劝过你吗,是你伤了他的心,所以你怪谁都没用,是宋亚轩不想你这样记着他,所以才会戒指丢了。”


他强撑着振振有词,脸却一寸寸白下去,“不会的,亚轩不会这样的。”


心如刀割,寒意彻骨,萧楠的话又彻彻底底的凌迟了他一遍,刘耀文出神地跌坐在地板上,仿若被人抽空了力气,“萧楠,这仅仅是第一年,那以后该怎么办呢。”


萧楠望着他,不忍于心。


生离死别,永远是人无法攻克的一道巨坎,他始终迈不过去。


小咪不在了,戒指也丢了,有关于宋亚轩的东西终归零星散散,东凑西凑,没剩几件。唯有白墙上的结婚照,衣柜中整齐悬挂的衬衫,在执拗地提醒着刘耀文,这十年之中,对方也曾真真切切的存活过一遍。


原来会真有人活在了记忆中。


宋亚轩离世的第三年冗夏,雨季比往年来得绵长,他以宋亚轩的个人名义去资-助了一批贫困儿童。刘耀文站在教室门外和校长谈话,透过了带着污渍的玻璃,刺眼的光线倾下,光影的尽头竟会是从前,这其中有个小孩儿眼睛很像宋亚轩,干净明亮,令人难以移开视线,笑起来的时候卧成一弯漂亮月牙。


一眼思故人。


校长被他呆愣的反应吓到:“刘先生…您这是?”


“抱歉,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妻子。”刘耀文拾掇好情绪,视线隐隐绰绰,最终停留在了眼前泛着银光的小水坑。


听见他的话,校长尤为感慨,朝刘耀文郑重致谢:“对了,也替我向您的妻子问好。”


刘耀文没有作答,他目光往下,继而落在了自己的食指附近,那处本该有一枚戒指,是属于宋亚轩的。


人的内心始终要住着一个人,痛苦也好,幸福也罢,是他藏有万千执念,日月经年,才能守着那块一隅之地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复盘。


再多也无谓,他内心无比空荡,又该如何告诉宋亚轩,我心里长了一棵足足五年的贯心树,至今还未除根呢。


宋亚轩抬起头,从他的怀抱中挣脱,慢慢地说:“我不想再回到从前那样的生活,患得患失,开着发布会证明我们的婚姻,我讨厌那样的风言风语,从傍晚等到天黑,厌倦了争吵后一次又一次的冷战,你能明白吗,是我不想回去了。”


“——我最讨厌那样的夜晚。”宋亚轩心揪在一起,快喘不过气。


人都是有痛觉的。


至少你不该把我留在夜晚,而且不止一次。


“不会了,不会那样了。”刘耀文摇头说。


“没有了,没有别人了,我把不相关打扰我们的人都赶走了,谁都没有。”他盯住宋亚轩的面容,脑袋痛似欲裂,泪眼朦胧中刘耀文似乎看见这个人即将离他越来越远,“我只有你了。”


“别走了。”


这三个字在哽咽中滚了一遭,刘耀文死死地咬住牙关,指甲用力嵌进手掌中,这跨越的五年长河,又只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能够替代的,他说地痛苦到几乎嘶哑,“…别走了。”


惩罚他都认,唯独不能再失去宋亚轩。


宋亚轩睫毛微颤,声音比平时粗哑,只顾垂着头,看不见表情,在寂静黑夜中,眼泪几经辗转,快要被这句话呛出来,最后却蓦地松开了这人的手,“我们已经见过一面了。”


“我想,这份执念或许可以了却了,以后,也不会再见了。”


对面的刘耀文牙关都在发颤,猛地眩晕了两秒,似乎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,如出一辙的深秋末,刻骨的寒意冲击每个细胞。


他恍然着,终于站不住,在一个步伐踉跄中心如死灰,刘耀文笑了起来,眼睛却滚出了大滴的眼泪:“你不要我了吗?”


那年分开的实在仓促,人有遗憾,爱未能好好说出口,当心愿真正达成,倒回十年前,这一切仍停留在了2044深秋,停在了他最爱宋亚轩的时刻。


他也终于见到了这颗消失过一次的小行星。


事与愿违——


宋亚轩却不要他了。  







tbc

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早相认:一是剧情需要,十年朝夕相处,复盘整整五年,认出来也不奇怪;二是我不写长篇,已经第七章了节奏差不多了,最重要的是——没有建立在相认基础上的追妻毫无意义,不够痛和深刻,所以后面的情节都是留给破镜重圆的。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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