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滚羊【本宣】

vb:失眠数羊指南

顽石 7

破镜重圆





漫天无尽的思绪旋着涌成激流,途径刘耀文时,烧得沸腾,血液却违背这一切,始终寒冷,则代表着——这永远都是件徒劳无功的事。

刘耀文犹然睁开眼,他不曾挪开眸光,视频中的那个人依稀没离开自己的视线,角度和镜头都恰到好处,方方正正,每一个微表情,甚至是细微的呼吸频率,都被刘耀文一览无遗。

为什么睡觉也皱着眉头,是睡得不好么。

也对,又怎么会睡得好呢。

五年前…私人原因。他似乎想起了什么,刘耀文勾唇笑了一下,是在嘲讽白天时对方果断回复的这个答案,在下一秒时,他的拳头凭空捏紧,视频被自己中断掉。

时间恰好定格在四分三秒。

刘耀文愣了愣,他从小就读理,是典型的理工生,对数字敏感十分正常,从读书起便刻在大脑神经之中,3和4,对于其他人而言,只是平平无奇的数字,可他唯一能联想的——唯有宋亚轩的生日日期。



兴许是这通突如其来的视频,以及宋亚轩那声无意的低喃哝语,令他心烦意乱,快燃尽的那根烟,竟被男人用蛮劲般狠狠捻进烟灰缸,扑散的烟灰全部埋没在玻璃底座。

刘耀文冷却下自我,他将手撑在椅子上,幽幽晃晃着吁了口白雾,在烟雾消散之际,唯一残留的灯光如小偷,窥探这张侧脸。他无比痛恨这样的自己,被感性愚蠢地牵着走,仍是因为彼此之间的旧片段,陷入某个情爱的循环中。

如果说克制不住,是人之欲望。

那爱呢?也会囊括在里面么,他很想给自己的情绪失控,去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。


刘耀文仰头沉思了几秒,他感觉光线似乎混沌不清,有些看不清了,原本寂静的屏幕再度亮起,显示有新的消息未接收,他低头,一眼带过,消息是余文渊发过来的。

“我在清吧,等你过来。”

他没有回复。

只是从衣柜中随便取出件遗留在家的外套穿上,在即将踏出门口时,刘耀文再度折返进房间。相较平时,他走的很慢,脚尖也随之起伏,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寻找,他似乎知道自己的视线该落在哪——是在储物柜的左侧,最下面的一格放了东西,竖着个包装精美的硬壳纸袋。

这驻足的这几秒内,刘耀文敛眸,最终还是选择带上了那个袋子。


本想熄灯睡觉的钟仁瑾,隐约听见了楼下驱车的动静,她扯开窗帘,望着黑色车辆逐渐远离,退出自己的视线,她转过头,跟刘志忱多提了句:“这孩子…大晚上的去哪啊。”


刘志忱却倚在床头,装作没听见。




清吧人并不多,这地租金昂贵,消费也贵,老板是金融圈中名副其实的富二代,这处只是用于消遣时间的副业,不在乎所谓的盈亏。

小资文艺类型的酒吧,的确太不迎合大众潮流,占地两层,连带着大厦最上面的天台,这几年娱乐项目发展的不错,客流量都被其他连锁酒吧揽走了。

刘耀文在天台最靠右的方向找到了对方。

认出余文渊并不难,他俩认识的时间,虽赶不上宋亚轩,却也是实打实的长,可笑的是,真要提是多少天,好像完全得不出个具体数字,不去刻意记得东西,似乎永远记不清。


人群中气质最出挑的男人,十有八九会是对方。

余文渊是model出身,于前些年半途横一脚演艺圈,身材自然与常人不同,线条都隆在宽大的休闲服之中,黑色的渔夫帽遮盖住男人的大半张脸,感知到身旁有人,余文渊转过头去,顺带睨了眼身旁的袋子,似笑非笑:“来就来,还带礼物啊?”

他继续往下看:“这好像是——Ce Sleep的…香薰?”


关于Ce这个牌子,余文渊显然不陌生。

他以前还在剧组拍戏的时候,某次偶然的机会,余文渊曾在编剧那里接触过这个牌子的香薰,是法国非常有名的一个奢牌助眠香薰,有特制成分,他对这些拗口的专业名词不感冒,只知道有安神助眠的效果,适用于神经衰弱的一类人群。

有噱头的好东西,自然是人抢着要,所以香薰也常年处于断货的状态,一般人很难买的到。

余文渊低头,侃了一句:“这牌子很难买的到,怎么,难不成你现在也神经衰弱失眠?”


“给他的。”

“给谁?”余文渊说这句话时,很从容。


音乐声和嘈杂人声此起彼伏,吵闹的摇滚疯子,盖过了他们俩的对话,刘耀文知道余文渊是刻意在明知故问,他眯起眼,语气淡成水,“随便,谁需要就给谁。”


余文渊没说话,平和地瞥了他一眼,温热的掌心贴着酒杯外壁,其实他俩本就没有什么旧要叙,他之前因为走秀,时常要往美国那地儿飞,俩人几乎都快见腻了。人往前走,时间也跟着流逝,面是一年少一次。

身旁传来稀碎的声音,他看着刘耀文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了包烟,红塔山啊,没点肺活量还真驾驭不了,自己也是个不值一提的老烟民,只不过没身旁男人抽得凶。


余文渊来了一句:“烟可不是这样抽的,你瘾真大。”

烦躁和无力的情绪淹没了刘耀文,伴随着呼出的热气与酒气,他再次牵扯嘴角,杯沿贴着唇边,酒液很凉,也淳烈,一鼓作气地滑入喉咙,“烦的时候,抽一抽。”

“你其实可以不接他这一单,可你偏偏接了,自寻烦恼。”余文渊晃着酒杯的液体,慢悠悠道。

“所以他才在问我,为什么把你介绍给他的经纪人。”

沉默了半晌,刘耀文抬头说:“Sandy付了双倍的治疗费,我没必要跟钱过不去。”


很不错,他说的是——这个理由。


余文渊哦了一声,随手接过袋子后,抿了口野格,在摇晃的觥筹之间,他笑着又说了一句:“好吧,我知道了,既然是做好事不留名,那我只好以个人名义,将这袋东西转交给有需要的人了。”

身旁的男人陷入沉寂,余文渊起身,与对方擦肩而过。

“去趟洗手间,你先喝。”

在洗手间整理完毕,余文渊洗了个手,指尖还沾着细细水珠,他拿出手机,随意扫了眼时间,通知栏一连三四条信息,Sandy给他打了几个未接电话,还不忘发了好几条语音过来。

他边走边回,“怎么了,火急火燎的?”

“你在哪?电话半天不接。”

余文渊笑了笑,回了两字——酒吧。


果不其然,对话框里的女人一点就炸,秒回了句语音:“又在酒吧,你这小子是真不怕外面的狗仔是吧,上次的桃色风波才刚过,这次要是再被抓,你就乖乖在办公室里等着被我一顿臭骂。”

“性质不一样嘛,我自己来的,放心没有美女作伴。”

他说这话的时候,笑眼匍匐,余文渊举着手机环了一周,点了拍摄键,“不信啊,不信只好拍视频给你看。”

余文渊恶趣味的朝镜头比了个耶,录屏从前置翻转到后置,360度无死角拍摄,他望着视频中不远处被人缠上的刘耀文,饶有兴致的将眸光挪开屏幕。

Sandy:“就相信你一次,打电话是想告诉你,明天上午与王导演的见面推到下个礼拜,对方飞香港那边了,有急事,一时半会回不来。”

他慢悠悠回了个ok。


而不远处的刘耀文只顾低头喝酒,身旁不知何时坐了个女人,有一搭没一搭的朝他搭讪,他既没回,也没理,对方柔软的身体即将贴过来时,他终于放下酒杯,转头匆然一眼,刺鼻的香水味,昳丽不俗的美貌,的确是个漂亮尤物。

“帅哥,一个人啊?”女人眯眼笑,见他没说话,也没拒绝,眼神灼灼发亮:“喝酒得两个人才有意思。”


刘耀文听见了,却一直没说话。

一心执着靠近某一个人,苦求得到的,又究竟是什么呢,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另一句话,囊括涵义——

对着顽石扮情种。

像自己,也像任何人。

忍不住般,刘耀文骤然沉下眼,深痛恶觉,他吐出了冷冷几字,“离我远点。”






*

翌日,房间门铃响起时,宋亚轩仍完全裹在棉被中,陷入沉睡之中,屋外的寒风陡峭挂枝,他似乎很久不曾这样睡过一个好觉,连脸颊也睡出了漂亮的粉晕。

刺耳的铃声愈演愈烈,肆虐了整个房间,床上侧睡的男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,他下床胡乱踩着拖鞋,脚跟还未完全套进去,人便已经走到了门前。宋亚轩揉着眼,浅浅打了个哈欠后,他看清了门外的那张脸:“Sandy…你怎么来了?”


“才刚醒吗?”Sandy越过他,提了个塑料袋走进来,香味扑鼻瞬间抵过了屋内残留的酒气,“我路过片场这边而已,顺带来看看你,我买了早餐,吃点?”

“等我会,我洗漱一下。”

简单在浴室洗漱了一番,宋亚轩拖着椅子坐在Sandy边上,对方将袋子中的早餐盒一一取出,东西倒不少,三个人吃都绰绰有余,Sandy打开其中的一盒,焦香和属于碳水食物的幸福感充斥在感官之间。


“翟记的汤包,你上次说好吃喜欢的那家。”

宋亚轩愣了愣,朝她笑:“这你都记得。”


“当然记得,不止是你,我带的每一个人艺人,我都要记得很多东西,不过呢,你的确是最让我省心的一个。”

Sandy看着宋亚轩像只猫似的进食,不由叹气,想起了另一个“冤种”,她将对话框递给对方看,包括那个令人恼火的视频,“你看看余文渊,他要是能有你半点省心就好了,至少我还能少犯几次高血压,你看这小子,去酒吧还嘚瑟给我拍视频,他那几次桃色绯闻,哪次不把我呛个半死。”


视频的帧秒变化一点点往前,宋亚轩夹着包子,选择扭头看了一眼。

在进度条即将到尾时,他怔住,微翘的睫毛颤得发狠,几乎是一秒钟,凭本能辨认出一掠而过的那个人是谁,对方身边贴着个长卷发的女人,侧脸风姿被半遮不挡,却也难以掩盖姣好的容颜。

就这般近,如恋人间的交颈呢喃,又像情人中的暧昧侧吻。


被咬开的面皮,犹如他的心,都不知不觉的开了个小口,包裹在汤包的汁液烫得舌尖又痛又麻,他几乎快毙在这阵强烈的痛意中。宋亚轩又咳嗽了两声,滚烫的汁液滑进了喉咙管道。

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,Sandy连忙将手中的豆浆递给对方。

“你小心点。”

他摇头说:“没事,呛到了而已。”



偏颇中,他恍惚着收回视线。

若说太清醒是罪,念旧更是无可救药,宋亚轩比任何人都清楚,谁都在马不停歇地往前走,只不过是快慢的问题,自己也不例外,没有人有理由守在原地,一年是长情,再往下推,则是异想天开的愚蠢爱情。

他和刘耀文从相遇那天起开始计算,每一分,每一秒,都是在偷借日后的快乐。

有借有还,贪愉有罪是成立的。



宋亚轩的耳边嗡声作响,是母亲转述的那句劝诫,“你总要成家的,他也是,你们耽误的是彼此。”

成家对于他而言,仿佛无关紧要般,一辈子冗长,述说誓言的尾戒也被丢弃在模糊不清的过去中,有些话始终无法做时光机收回,而刘耀文总会遇到合心意的人,从人夫到人父,这圆满,且安稳的一生。

那个人,又会再爱上怎样的人,至少不能像自己,同一条河流不可以二次坠入。

五年前的宋亚轩,总以为时间是药,是唯一解药,好坏与否,都能被埋进沙漏中,事与愿违,偏是从那一刻起,一年又一年,反反复复,自己被困在支离破碎的旧梦中。

留住和放下,他都没有做到。

宋亚轩喉咙很哑,嗓音低至极致,“Sandy,我们换个医生吧。”











tbc

看到有朋友说开章就虐,到时候会很难圆回去,我反倒觉得一点也不难,破镜重圆最引人唏嘘的一点就是——旧情人之间的拉扯和令人心痒,重归于好,从来都不是因为解开误会而重新在一起,而是因为太相爱选择重新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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